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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和德宏,德性同辈,却半点不显老态,反倒一副威猛气概。
大和尚手里抓着一串微微有些开裂的榆木珠子,一步迈出,似乎缩地成寸一般,直接从大雄宝殿的直匾下,来到了张之维的面前。
“阿弥陀佛!”
德云和尚声音很大,中气十足:“你这小娃儿,好生无礼,要讨公道,上门便是,为何要一脚踏碎那水陆道场的法台?惹得本寺震怒?待本座将你擒下,押回龙虎山,交予张静清当面,看他怎么说?”
张之维盘坐在九头狮子背上,眼睛微微开阖,居高临下的看着的德云和尚,笑道:
“你们方丈要你尽管施为,生死不论的将我镇杀,你却想将我擒下,交予师父,大和尚,你违抗命令啊!”
德云和尚说道:“人生在世,普通人也好,修行人也罢,都是在如履薄冰,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执迷业障。”
“你的无礼之举,让我寺当着众多同道和香客的面颜面扫地,所以方丈动了嗔念,想将你镇杀!”
“方丈这么说,贫僧却不能这么做,冤冤相报何时了,只有一方放下仇怨,以德报怨,才可解除。”
“德宏师兄身死,不论前因如何,与倭寇同流合污,袭杀神州义士,本就是入了魔障,他被你镇杀,贫僧虽心痛,却也无话可说。”
“但你今日之举,却是真的错了,德宏师兄虽入魔障,与倭寇一同袭杀你,但错在个人,不代表本寺也像他一样入了魔障。”
“你不分青红皂白,牵连全寺,实在是以偏概全,错的离谱,贫僧要惩治你一番,让你长长记性,再交予张静清处理。”
听了德云和尚的话,九头狮子背上,张之维本来半眯着的眼睛,缓缓睁开,瞳孔微动,第一次正视面前的大和尚。
他在打杀了德宏法师之后,使用蓝手,从德宏法师的尸体上摄取了些许灵性,得到了一点记忆。
虽然天台宗被渗透的很严重,但里面也是有硬骨头的,面前这个大和尚,似乎就是一个硬骨头。
“那看来是我鲁莽了,”张之维认真说道:“大和尚,像你这样的,天台宗里,多吗?”
德云愣了一下,沉声说道:“本寺内佛法高深,比我优秀者不知几何?”
“那也就是说,没有多少!”张之维咧嘴一笑:“大和尚,你既然要发慈悲,饶我一命,那我也发慈悲,饶你一命。”
“对了,还有一件事,虽然你们天台宗不围攻我,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你去把和你志同道合的和尚全部叫来一起上吧,我刚才说的依然算数,饶你们一命。”
“竖子休得猖狂!”
即便德云是心性俱佳的高僧,却也被张之维的一番话语气的够呛,面前这人,根本讲不通。
他猛地跃起,一伸手,一把金刚降魔杵出现在他手中。
这是他祭炼多年的法器,一经催动,有梵音唱响,金色的佛光透出。
降魔杵的一端为把手,另一端为三棱杵,中段有三佛像,一作笑状、一作怒状,一作骂状,此法器通常为修降伏法所用,用以降伏魔怨。
德云和尚把降魔杵上的佛像的忿怒相对准张之维,以作金刚怒目,随后狠狠凿下。
一时间,风雷俱动。
而下方的张之维,就那么盘坐在九头狮子的背上,对那势若崩云的一击视若无睹。
他的周身覆盖有一层薄如蝉翼的金光。
这层金光极细,在德云和尚的金刚降魔杵的佛光照耀下,就好像不存在一样,但它的防御力却是无法忽视的。
只听得“铿锵”一声洪钟大吕般的巨响炸开,以张之维为中心,巨大的冲击波如涟漪般层层荡开,在广场上留下一圈圈由深到浅的螺旋状的坑道。
这是水陆法会的场地,一共有七个法台,张之维先前一脚踩碎了其中最大的一个,此刻又有几座法坛在余波中崩塌。
但即便如此,这气势如虹的金刚降魔杵,却依然无法凿开张之维体表那薄如蝉翼的金光。
一击不成,德宏法师周身金光大作,他的面目变得愤怒狰狞,就和他手中金刚降魔杵上的那张忿怒相的佛面一模一样。
他已经人杵一体,如此方能发挥法器和自身的最大威力。
“阿弥陀佛,诸位施主,虽有些不妥,但只得得罪了!”
德云和尚低语一声,悬停至半空,高举金刚降魔杵,宛如传说中手持凿子的雷公,对准张之维就是一通疾风骤雨般的狂轰乱凿。
“轰隆隆!轰隆隆!”
金刚杵猛烈轰击在张之维的身上,就跟打铁一样,交织出无数的金光,金铁低鸣声密集如雨,且越来越大。
周围观战的人,个个屏气凝神,剧烈的轰鸣声在他们耳边炸响。
异人倒还好,虽然体内炁息有些震荡,但影响不大。
而那些普通的信众就有些不好受了,他们只觉得好似有人拿着重锤往耳膜擂鼓,擂的他们耳朵失聪,眼冒金星,什么都看不见,什么也听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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