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她呆愣愣地回到卧室,命令侍卫们拆除掉卧室里所有可以反光的东西,甚至包括那些锃亮的地板。 她拉上厚实的窗帘,把自己关进黑暗的囚笼里。 她没有节制地使用水蛭和砒/霜,用沉重且不透光的首饰限制过量服用砒/霜导致的双臂颤抖。 直到某一日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侍女打了一盆水服侍王后,趁王后不注意时拉开了窗帘。 王后看到了水盆里的自己。枯槁,惨白。 王后疯了。 侍女抬起头,露出了一个笑。 她有一张东方面孔,灵秀美丽,这是她在镜子里画了几年的成果。 她曾经仔细修正那柳眉杏眼,那一点一点唇色以及嘴角的弧度,甚至是那眼瞳里恰到好处的风情,以及鹿一样的单纯无辜。 谁叫她之前没有这位异世的王后好看呢。 ――永远不要低估任何雌性生物对于美貌的偏执及嫉妒,无论那些生物是人是鬼,在哪个地域。 看不惯一个比自己美丽的女人,是多么合情合理、理所当然的心态。 所以她用大量的时间,用画笔一笔一画描摹出最美丽的脸,只是为了挫掉那个高傲的如罂粟花般的王后的锐气。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,她和王后都是疯子。 王后疯了,所以她不知道她其实还是盛年模样,像火一样,又颓废地绽放到荼靡。 王后是美的。 画皮鬼笑得开心。 镜子和光都会骗人。 清晨的花瓣挂着晨露,小鸟在枝头喧嚣,吵醒了睡在路边的旅人。 他睁开眼睛,睫毛都仿佛挂了一层霜。 路边的鸢尾花和铃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,问旅人从哪里来。 旅人理了理黑色的风衣和斗篷,掬了一捧溪水让自己清醒。 他露出一个精致温柔的微笑,对那些花朵们说:“我从另一座城市来,走过了几个昼夜晨昏。” 花儿们便摇着叶子,用夸张的咏叹调表达对旅人可以跋山涉水的双脚的羡慕。 “你看看水里的鱼儿,天上的小鸟,”她们嚷嚷,“还有你们人类,你们都是自由的!而我们这群小可怜,只能囿于几寸土地,和那群高大的灌木争夺阳光!” 旅人安抚地摸着它们的叶子,依旧温柔:“没有什么是绝对自由的,你们囿于土地,可怜一点儿的受困于花盆;鸟儿囿于天空,可怜一点儿的受困于鸟笼;鱼儿囿于汪洋,可怜一点儿的受困于鱼缸……而可怜可悲的人类呢?他们囿于物欲、囿于爱情,最最可怕的是,他们囿于自由本身。” “囿于自由本身?”这群娇艳的花朵,可不懂这种高深的问题,她们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――这是一件足够幸福的事。 她们很快就抛弃了这个问题,挺直了腰想要沐浴更多的阳光。 她们是快乐的。 她们无比快活地问这个晚上睡在她们身边的旅人的旅途见闻。 “我穿过一片大森林,”旅人说,“对,就是这两个城市交界处的大森林。” 第(2/3)页